若然聞言,遂點點頭:“好!
若然緩緩轉(zhuǎn)身,壓著聲音,問了一句身邊的濯盥:“他們?yōu)槭裁催@么著急趕我們走?”
濯盥還未解釋,子離搶先白著唇瓣解釋:“因為這里是泯仙島,這黑漆漆的塔就是傳說中的鎖靈塔,鎖靈塔里面關(guān)著的可是噬獸!公主,我們快些走吧!”
噬獸?
若然記得在梨雨軒聽仙侍講起過,千年前舞神便是在噬獸一戰(zhàn)中犧牲的。
原來竟被封印在此處?
若然回眸,見濯盥與子離面色皆有些凝重,自然明白此處是個是非之地。不多說一語,便領(lǐng)著濯盥和子離,要御風(fēng)離去。
將欲離去之時,突然,那鎖靈塔內(nèi)的噬獸似乎是睡醒了,發(fā)出一聲怒吼,聲波震震,威力無比。若然抬腳向前,還未站穩(wěn)腳跟,一不留神便被震飛了出去。
濯盥急忙伸手,卻只拉住了若然的衣裙。
“嘶——”
裙邊應(yīng)聲而裂。
若然順勢而倒落在地。
若然趴在地上,疼得直皺眉頭,她抬起手,方才瞧見手磕在地上,破出了血跡。
濯盥驚愕,將手中的布料扔在地上,趕忙上前扶起摔倒的若然。
“沒事兒吧?”
若然并未回答,她看著自己擦傷的手,滴滴血珠滑出落土,頃刻間凝結(jié)成寒霜,又由那片開始,逐漸向外蔓延。
她想起了千年前某夜,伏在梨雨軒的牙床前咳出的血跡,也是如此,慢慢變成寒冰,裹住自己的身體。
若然清靈的眸光恐慌不已。
濯盥眸中情緒千變?nèi)f化,施法將若然的手掌恢復(fù)如初。
子離盯著那片土地,驚大了眼眸,話都說不利索:“公,公主?”
濯盥一記眼神甩過,子離閉緊了嘴巴。
大手一揮,那片寒霜便消失在了泯仙島的風(fēng)沙中。
濯盥扶著若然,柔聲:“我們速速離去吧!
若然沉默不語,點頭。
鎖靈塔內(nèi)的噬獸,聞見了血腥之氣,狂怒陣陣,在聲聲怒吼中,若然腦海中閃現(xiàn)出尸橫遍野的廝殺之景,一個絕美的女上神,渾身是血,揮刀斬殺的模樣。
頓時覺得氣血自胸腔奔騰而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只聽濯盥吼出:“若然!”
寒涼的血色入土,頃刻間,泯仙島冰天雪地。
鎖靈塔前的守衛(wèi)紛紛抬頭看向天空,將領(lǐng)一聲怒吼:“別動,都給我好好站崗!”
子離驚得睜大眼眸,快步上前穩(wěn)住若然,對濯盥說:“御風(fēng)快走,公主修為尚淺,受不住噬獸的攻擊!”
風(fēng)雪漫天飛舞,行動艱難。
噬獸嗅到了若然身上熟悉的味道,整個塔身躁動了起來。
泯仙島抖動不止,眾人站立艱難,生生逼停了若然三人離去的動作。
將領(lǐng)大吼,命令守衛(wèi):“擺陣!速速擺陣!”
守衛(wèi)得令,迅速擺開陣法,巨大的光暈籠罩鎖靈塔。
此時,奉命尋找伏羲琴的千熠,感受到了噬獸的異動,趕忙與奉元一同飛往泯仙島。
“芷蕊!”
噬獸一聲狂怒,天地頃刻間黯然失色,烏云密布。
那聲怒吼,匯聚天地濁氣,直攻人心魄,戳人肺腑。
“噗——”
狂風(fēng)暴雪中,子離承受不住,血從胸腔中噴涌而出。
若然則倒在濯盥的懷里,大口大口吐血。
如冰寒血,入土成霜,漫天的雪色濃烈,暴風(fēng)夾著雪意瘋狂噴灑。
若然奮力推著濯盥與子離,于滿天飛雪之中催促:“別管我,你們先跑,去青丘,找父神帶我走!”
風(fēng)聲蕭蕭,濯盥抱著若然,于漫天風(fēng)雪中斬釘截鐵:“要走一起走!”
此時,塔前面懸浮著的靈花驟亮。
一片風(fēng)雪之間,若然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脫離了濯盥的懷抱,直直往鎖靈塔方向飛去。
若然驚叫:“濯盥救我!”
卻無意間將血落到了鎖靈塔前的靈花上,“上神之憶”覺醒。
散盡了元靈、游蕩在六界之外的熙澤感知到了若然的存在,于山川河海,一草一木間凝聚力量。
濯盥大驚失色,閃身上前,奮力抱住若然。帶著子離一起,離開了泯仙島。
千熠方才趕到。
此時的泯仙島抖動不止,島面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烏云密布,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漫天狂舞的風(fēng)雪仿佛銳利的刀劍,刺在肌膚上,疼痛難熬。
奉元穩(wěn)住身子,見著漫天的狂風(fēng)暴雪,沉聲出言:“殿下,這泯仙島的天是要變了?”
千熠手掌一揮,漫天的風(fēng)雪戛然而止。
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照射在千熠璀璨的眸光里,熠熠生輝。
撥云見日,將領(lǐng)后知后覺,瞧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少年挺直佇立,他矜貴淡雅,細致無暇,璀璨無比的眸子,泛著迷人的色澤,靜靜佇立一處,風(fēng)姿俊秀,神韻獨超。
驚喜,大喊一聲:“太子殿下!”
千熠淡淡點頭,飛身上前,看著眾人合力擺的陣法,輕蹙眉頭。
突然,噬獸吼出一聲,勢如破竹,大如山崩。
“芷蕊!”
泯仙島似乎抖動得更厲害了。
千熠明亮清澈的眸子閃了一瞬。抬手,不疾不徐,加固封印。
良久,千熠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