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員外拂須點頭,對魏昊是贊嘆有加,擇友不慎是非常恐怖的,傾家蕩產(chǎn)都是往小了說,倘若遇上心術(shù)不正的,小命都要白送。
有魏大象這樣的朋友,陳員外覺得自己兒子至少未來三十年問題不大。
“不說了爹,我去托人送信給大象,萬一大巢州鬧了大妖,有他襄助,白兄肯定無事!
隨后陳孟男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就是沖了兩步就腿軟,連日奮戰(zhàn),腰膝酸軟也是常有的事情。
陳員外見狀,只當(dāng)他掛記朋友心切,頓時感動:哥兒雖不是個做買賣的料,心腸倒是不錯,有魏大象這個同學(xué),倒也不怕有人害他。
沒有魏昊這樣的同學(xué),那肯定是另有安排,如何都要教他一招“無商不奸”,這才能茍存于世。
到了自家的大車行,陳孟男找了管事,便道:“八叔,可能飛鷹傳書五潮縣?”
“哥兒,如今只要是帶飛的,都去不得五潮縣,路上就被妖怪吃了!
“啊呀!恁多妖怪?以前怎么沒見著?”
“以前是以前啊,自從太后垂簾聽政,妖怪也多了起來!
“八叔,你意有所指?”
“天地良心,我便只是隨口一說,哥兒莫害我!”
“嘿嘿……”
陳孟男笑了笑,正要回轉(zhuǎn),突然又問,“那可有前往五潮縣的船隊?”
“哪天沒有,如今五潮縣是前線,丟了五潮縣,早晚輪到咱們。一路上除妖人都是跟著,天天都要給流竄的精怪廝殺,要是沒有除妖人,刀手弓手起碼要翻兩倍,這就成了賠本買賣。”
“可曾出事?”
“那倒是沒有,都平安到了五潮縣,‘五潮傳臚’還專門題字嘉獎,這文字能預(yù)警,凡有妖魔靠近,立刻綻放金光。前日還能驅(qū)鬼了,咱們家的鏢師,都是贊不絕口!
“真有鬼啊!”
“可不是怎的?不是,哥兒,你跟魏相公是同學(xué),他在老家城北殺了幾百個鬼,你不知道么?”
“甚么時候的事情?”
“你去鄉(xiāng)試之后沒幾天。”
“鄉(xiāng)試之后?”
陳孟男尋思著自己那時候不是跟小紅嘴對嘴,就是跟小翠風(fēng)火輪,不見天日的,怎么可能知道五峰縣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啊,自己忙著跟女菩薩快活的時候,大象居然跟鬼過不去……
人和人的際遇,還真是相去甚遠(yuǎn)。
“哥兒,你是要甚口信傳給魏相公?今晚就有一趟糧船,不若寫封信,捎帶過去就是。”
“也好,是東湖碼頭?咱們家的船?”
“自然是的!
“好嘞,我去東湖!
陳孟男心中惦記著跟白兄再戰(zhàn)江湖,于是難得忙碌,徑自奔東湖去了。
半道上,陳孟男還感慨:“唉,要是余生只剩下萬貫家財,卻沒有朋友,那該多么無趣……”
自府城東門而出,快離開的時候,見有一處坊市竟然挺熱鬧,這種熱鬧,外行人瞧不出來,但陳孟男是歡場小霸王,一眼就看出來這里必有乾坤!
連忙問家仆:“阿福,那弄堂是什么來頭?”
“少爺,‘畫皮弄堂’啊!
“啊?!不是在西市嗎?”
“西市的關(guān)了門,老板在路上被妖怪吃了,這是老鴇子的大女兒接手開的。聽說沿河都有定點的小院兒,生意非常好!
“焯,我久在‘翠紅樓’,竟然不知江湖有變!”
“……”
“去看看!”
“少爺,不是去東湖嗎?”
“哦對對對,忘了忘了,先去東湖寫封信,再辦正事!
“……”
阿福也是無語,去“畫皮弄堂”才是正事?
說起來,西市的老“畫皮弄堂”,自家少爺?shù)拇_是非常喜歡去,估計是有甚么驚人的技術(shù)。
陳孟男此刻心癢難耐,他是個喜歡嘗鮮兒的,見著新鮮的堂子,怎么地都要抬腿試一試。
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
“白兄啊白兄,你可千萬沒事兒啊,天下英雄,唯白兄與孟男爾!
又想著白兄還要嫁妹給大象,陳孟男更是覺得此乃緣分,將來他和白辰在窯子里要是沖撞了貴人,還能找大象幫忙撈人,簡直不要太完美。
“快些走,早去早回!”
“是,少爺!
阿福無奈,催著馬兒趕路,奔東湖而去。
第118章 居然還有“太一”
“奇怪,怎么沒有呢?”
在玉角仙、胡髯郎的遺物中,魏昊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都是一堆破爛兒,不是需要法力就是需要法力,他又不修法力,要來何用?!
“君子,這么多好寶貝,你還要找什么?”
幸福無比的狗子太高興了,一眼看去,兩個妖王都有私藏的包包,一個藏天材地寶,一個藏法寶兵器,都不是俗流貨色。
就說胡髯郎的鞭子,只一抽,斷金碎石不在話下,有個百年修為,就能使喚,能比五百年修為的大妖。
拿出去叫賣,不知道多少除妖人爭搶得肚腸都要流出來。
“那個可以借法力的東西,當(dāng)時你我都聞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十萬年修為,那是不摻假的!
“興許是個陣法神通呢?”
“不可能!
魏昊一臉篤定,“有多大的桶就裝多少的水。你要說這三個家伙咬咬牙,撐個萬年修為,那也不是不可能,鬼仙到地仙,也能接受。神仙之才,它們真要是有這樣的本事,還能給巫三當(dāng)小弟?”
“也是啊。”
狗子點了點頭,然后好奇道,“說起來,這種嚇唬人的手段,又有何用?”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學(xué)習(xí)先進(jìn)的知識和技術(shù),肯定沒錯!
“君子言之有理。”
于是狗子也埋頭嗅探,仔細(xì)尋找。
只是找了半天,一堆的“破爛”都被分門別類,還是沒找到有可能的。
魏昊又重新琢磨起來:“小汪,當(dāng)時的情況,是三妖問各自部下,借了法力,是不是?”
“好像剛好每個妖怪借一半,都是兩百年修為的妖怪,一個借一百年修為出去!
“便是了。”魏昊拳頭捶了一下手掌,“這其中肯定是有聯(lián)系的,你想,這三妖借法,是不是都問各自的同類借的?”
“咦?好像真是啊。”
汪摘星回憶了一下,的確是如此,黑心虎王借來的十萬載法力,是部下一千虎妖提供的;胡髯郎則是從一千羊妖身上借的;玉角仙問一千鹿妖所借。
一一對應(yīng),沒有一只妖怪對應(yīng)是錯亂的。
“這三妖肯定有些問題,我得打聽打聽!
“君子不如去問問看‘白八公’‘青大娘子’‘李三郎’?它們是潛修的‘妖仙’,興許知道。”
“拿六十斤鹿肉,一人二十斤當(dāng)禮物!
“好嘞。”
狗子嘿嘿一笑,屁顛屁顛拉著一輛小板車,車?yán)镅b著三分鹿肉,都是上等的鹿脯,至于心肝脾肺腎一應(yīng)下水,還得處理過后才能開吃。
三位“妖仙”是在城外巡邏的,此時因為妖魔大軍只擊鼓吵鬧并不發(fā)動進(jìn)攻,它們差事也輕松得多。
見魏昊前來,也都是趕緊行禮,唯恐怠慢了這位在世大魔頭。
“魏相公,您這是前來視察?”
蜘蛛精白八公很是恭敬地問道。
“白先生,跟您打聽個事兒!
“魏相公只管問,只要我知道的,必不隱瞞。”
“那三個妖王的來頭,白先生可有耳聞?”
一聽是這個目的,白八公拂須道:“魏相公,此事我知道一些,‘李三郎’也知道一些,不如喚它前來,一起合計?”
“那正好,不若‘青大娘子’也來,你們都是潛修多年的,早幾百年的故事,可能知道的更加詳細(xì)一些!
“合該如此!
白八公點了點頭,抬手揮出一道蛛絲,隨手在空中蕩著蛛絲飛行。
魏昊見狀,頓時覺得頗有既視感,不過還好,白八公不穿緊身衣。
不多時,三位“妖仙”前來,各有氣質(zhì),但都不邪氣。
白八公儒雅,青大娘子英氣,李三郎瀟灑,只是站在一起,都能感覺到那種修行問道的韻味。
行了禮,魏昊就直接問道:“我想知道黑心虎王、胡髯郎、玉角仙的根腳,不知三位可否賜教?”
“不敢當(dāng)賜教之說,說起來,只是剛好都有些淵源!
李三郎一身暢懷對襟馬甲,露著肌肉,腰間掛著個酒葫蘆,束發(fā)在腦后,只用一根木叉子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