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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幾天,白皎聽到沈如意失足從閣樓跌落,好巧不巧,摔斷了腿的消息,再然后,是殷清鈺吃錯了藥,突然吐血昏迷。

  接連兩人出事,惠王妃又身體抱恙,沒了主事人的惠王府已經(jīng)亂成一團,終于,一直不見廬山真面目的惠王從外面回來了。

  彼時白皎正在修養(yǎng),水銀鏡面映出一張嬌艷容顏,聽見消息后,她竟愉悅地笑了起來,映照著窗外萬里無云的晴空。

  小桃愣愣地看著,半晌回不過神。

  “你先下去吧!卑尊曇舻贿叴蜷_梳妝臺上的木匣。

  第175章

  她的神情再不復淡然, 臉上笑意加深,看到匣子里的東西后,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

  “我的, 都是我的!”

  她抱著的木匣一直藏在梳妝臺的夾層里, 此時, 里面已經(jīng)鋪滿一張張嶄新銀票, 底下泛出些許珠光寶氣。

  白皎抓起一沓銀票, 笑得像是狡黠的小狐貍,在金錢的加持下, 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這可不是她偷來的。

  全都是她用玻璃肥皂等方子換來的分紅, 那天離開靈音寺, 她說的驚喜, 就是自己準備好的各種方子, 她困在王府,就算拿著也只是一打廢紙,還不如拿給殷九。

  算他有良心,寫明了分紅, 七三分成, 白皎七,他三。

  鋪子剛開沒多久, 已經(jīng)積攢了一打銀票。

  偶爾就算他不來,錢也會通過他在王府的眼線送進來。

  如今,已經(jīng)積攢了一匣子。

  白皎抓起一把珍珠, 粒粒飽滿,顆顆瑩潤的珍珠表面細膩光滑, 不只有普通的銀白色,還有粉紅, 淺紫,最耀眼的是顆金色珍珠。

  她輕輕捏起一顆,金色珍珠又大又圓,放在掌心,煥發(fā)出盈盈光彩。

  這些就不是分紅了,是殷九送她的禮物。

  除了珍珠還有寶石,真是深得她意。

  白皎樂滋滋地撫摸了一遍又一遍,眼底放光,無比快樂,活像個小財迷,在自己財寶上流連忘返。

  把玩半晌,她才寶貝地重新放回去。

  白皎心情愉悅,如果不是現(xiàn)實不允許,她連睡覺都想抱著它,誰不喜歡錢啊,反正她喜歡極了!

  白皎沒想到的是,除了這事,還有意外之喜。

  她的戶籍到了。

  薄薄的冊子蓋上了官印,上面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正是她的戶籍證明,之前那份被殷清鈺給藏了起來。

  古代和現(xiàn)代一樣,百姓都有戶籍。

  沒有戶籍的只會是努力,所以,就算白皎逃跑了,沒有戶籍證明,也會被人當成別人府里的逃奴,連命都保不住。

  隨著戶籍到來的,還有殷九的話,他通過眼線告訴她,很快,他就會帶她離開惠王府。

  白皎推開窗戶,一眼瞥見窗外,幾只喜鵲站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唱著歌,霎時間,讓她笑靨如花,難怪一大清早就有喜鵲在窗外叫,原來是她今天鴻運當頭啊。

  ……

  “小姐!毙√毅枫凡话驳爻雎,想到方才見到場面,嚇得手腳冰涼。

  白皎動作一滯,審視地看向她,不發(fā)一言,直把小桃看得大氣也不敢喘。可她想到主子交代的任務(wù),不得不硬著頭皮,擠出笑臉來:“小姐,奴婢聽說后花園的墨菊今年開的甚好,聽說那可是先皇御賜的貢品,旁人難得一見,小姐,您要去后花園轉(zhuǎn)轉(zhuǎn)嗎?”

  見她不置一詞,小桃有些急切地道:“小姐,奴婢也是為了小姐好,您一直待在月露院,人都要憋壞了,而且后花園清幽僻靜,正是個散心的好去處。”

  白皎深深望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讓小桃全身僵硬,連句話都不敢說。

  她卻忽然笑了起來:“想不到,小桃,你懂的還挺多!

  小桃心頭一跳,以為就此失敗,忽聽白皎話鋒一轉(zhuǎn):“也好,我們就去后花園逛逛,反正我在這院子里也待膩了。”

  小桃欣喜萬分,差點蹦起來,她忙忍住,脆生生地應(yīng)話:“是,小姐,小桃馬上帶您過去!”

  白皎微點下頜,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小桃在撒謊,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樣,也讓白皎好奇起來。

  況且,背后那人既然能讓小桃如此緊張,定然是府里的主子,惠王府可是對方的地盤,白皎躲得了這一次,躲不了下一回。

  倒不如親自看看,對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王府后花園十分寬敞,舉目望去,各色花卉爭奇斗艷,高低錯落,別有韻味,又似朵朵彩云,五彩繽紛,華麗又不失嬌貴。

  因為花園較大,中心修筑一座八角涼亭,看起來格外雅致,只是此時府中兵荒馬亂,主子們都亂成一團,因此,這般美景,也沒幾個人有心欣賞。

  白皎慢悠悠地賞花,身側(cè),小桃一反常態(tài),快步朝前方走去。

  只見一抹背影,正立于涼亭之中,涼亭四周守著幾位人高馬大的侍從,白皎看得眉頭一挑。

  小桃突然彎下膝蓋,撲通一聲朝著男人跪了下去,低眉順眼地恭敬道:“王爺,奴婢已經(jīng)將白小姐帶過來了!

  白皎見此,心中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思索間,那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殷清鈺與他有幾分相似,只是中年男人眉眼間多了幾分歲月積淀后的閱歷,他氣質(zhì)儒雅隨和,一雙眼睛藏著精光,沉甸甸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威壓撲面而來的。

  他屏退小桃,這才徐徐出聲:“就是你將鈺兒迷得神魂顛倒,確實生得不錯,可惜身份低賤,只配做個小妾!

  白皎:“……”

  配配配,配你爹啊!

  她是什么很糟糕的人嗎,怎么碰見的都是些聽不懂人話的極品,當然,殷九除外。

  惠王還在侃侃而談,一通貶低,但凡是個心智差的,早被他貶損得當場嚇哭。

  可惜對白皎沒用。

  毫無波瀾的目光看向?qū)Ψ,只當他是個剛成型的大白菜。

  惠王的下馬威毫無用處,不禁心頭一沉,薄怒涌上心頭。

  他是急匆匆趕回王府的。

  他為造反大業(yè)忙前忙后,沒想到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后方——惠王府,竟然起火了!

  惠王惱怒不已,卻也覺得事情蹊蹺,于是派心腹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全部調(diào)查一遍,惠王妃的遮掩,自然也瞞不過他的法眼。

  很快,心腹便將調(diào)查后的結(jié)果遞上來。

  看到兒子竟為了一個身份卑賤的農(nóng)女亂了陣腳,惠王大怒,更讓他暗恨的是,沈如意也出了事,這讓他怎么跟沈家交代,別是最后結(jié)親不成變結(jié)怨!

  再說,沈如意是在惠王府出事的,之前十多年,在沈家都好好的,怎么剛嫁進王府沒幾天,就出事了。

  這人別人怎么看?

  如果不及時解決,王府的聲譽就毀了!

  這事必須要找一個替罪羊!

  惠王腦袋靈光,轉(zhuǎn)瞬便想到一條毒計,事情不能推在自家人身上,唯一能動的,只有白皎!

  他打算編造白皎身份,將她塑造成世子身邊伺候的丫鬟,沒想到,竟私下愛慕世子,然而世子潔身自好,并不喜歡她,甚至將之調(diào)離身邊。

  哪知道,她竟因愛生恨,嫉妒世子與世子妃情投意合,親手將世子妃推下閣樓,世子得知愛妻受傷后悲痛欲絕,導致傷情加重。

  如此,倒也能說得過去。

  回到現(xiàn)在,惠王猛地拍向石桌,怒喝道:“你知不知罪!”

  白皎毫不慌亂:“我何罪之有?”

  她聲音淡淡,眼里有堅定、自信,唯獨沒有動搖,甚至連惶恐都不曾有過半分。

  “我還想問問惠王,您是怎么教孩子的,殷清鈺身為世子,恩將仇報。我救了他他卻不顧我的意愿將我強擄進王府,天地下有幾個這樣狼心狗肺的人?都說養(yǎng)不教父之過,您打算怎么懲罰他呢?”

  “大膽!堂堂世子又豈是你一個卑賤農(nóng)女能置喙的!”

  惠王氣急敗壞地喝止,旋即,對上白皎輕嘲的目光,腦子一熱,氣血翻涌。

  如果只是因為家事,他還能沉得住氣,可前段時間,他手下一伙兒私兵全軍覆沒,他花了多少錢才培養(yǎng)出來,說沒就沒了。

  得到消息時,他氣得直接嘔出一口老血。

  后來又有殷清鈺沈如意的事,讓他忙得焦頭爛額,現(xiàn)在,十拿九穩(wěn)的事也能出岔子,一個卑賤的農(nóng)女也敢跟他頂嘴!

  白皎見他氣急敗壞,不禁笑了起來:“王爺,人在做天在看,這都是報應(yīng)!”

  她說得意味深長,語氣涼薄又譏誚。

  “來人!”惠王大怒,按住心口,差點兒被她給氣死,當即吩咐侍從:“你們把她給我抓起來,關(guān)進柴房,我要親自審問!”

  白皎倒也不急,阿九說過今天就會動手,因為這重考量,她才會過來,以身試險。

  不就是關(guān)柴房,一點委屈算什么,又不是要她的命,真正快要沒命的,是他才對!

  白皎眼底掠過一絲嘲諷:“王爺真是權(quán)勢滔天!

  惠王死死盯著她,眉頭緊皺,對上那雙清凌凌的眼,一股涼意直躥上后背,他覺得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轉(zhuǎn)念一想,不過是一個后宅女子,能知道什么?便也不在意。

  等他處理完府里的事,就來教訓白皎,讓她看看,到底是她身上的骨頭硬,還是王府的刑法硬!

  這個替罪羊,她當定了!

  計劃完一切,惠王眉頭微松,甩袖朝惠王妃院落走去,暗自嘀咕起來,身體抱恙?怕不是裝的吧!

  他敬重王妃,才會將王府交給她打理,可她都做了什么,她辜負了自己的信任,好好一個王府,竟被她執(zhí)掌成這樣!

  柴房門前。

  一個侍衛(wèi)打開門,一個粗魯?shù)赝浦尊,惡聲惡氣道:“進去!”

  他力道極重,白皎又被捆綁著,被他狠狠一推,腳步踉蹌著竟然一下子倒在柴草垛上,幸而上面鋪了一層軟和干草當緩沖,才沒讓她疼得齜牙咧嘴。

  不過饒是這,也讓她咳嗽了幾聲。

  柴房跟干凈沾不上邊,到處都是灰塵,嗆得她喉嚨發(fā)癢。

  哐當一聲,侍衛(wèi)關(guān)門落鎖。

  白皎等了等,見沒動靜,轉(zhuǎn)頭從袖子里掏出一把袖珍匕首,她一向有憂患意識,不止帶了防身用的刀子和迷藥,還在衣服夾層縫了七八張銀票和戶籍證明,就是為了預(yù)防現(xiàn)在這種情況。